2012年10月22日 星期一

[comic]ハチミツとクローバー(蜂蜜幸運草)─竹本

世界は美しくなんかない。そしてそれ故に、美しい。 
世界並不美麗。但也因此美麗無比。 
The world is not beautiful; therefore it is.
在開始寫這幾篇心得時,不知為什麼,突然浮現起這句話來。我想,正是因為蜂蜜幸運草(以下稱ハチクロ)並沒有讓每個人都有著完美的歸宿,這部漫畫才會如此地美麗吧。真實,且帶著殘酷。

人生中,不管誰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但是同時,也扮演著別人人生中的配角,蜂蜜幸運草中,每個人都是主角,同時,每個人也都不是主角,因為羽海野想描述的,並不只是被侷限出來的主角,而是這個故事中每個人物的悲傷、快樂、痛苦,還有幸褔。

正因為我們會覺得茫然,所以我們才會試著去追尋一個目標。

不管這個目標是什麼,我們都在懵懂之中跌跌撞撞,試圖得到一個結果,人生就是這樣累積出來的,而在年少時期,最不怕受傷的時候,我們總是使出渾身力氣的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直接,而又明快,就算最後的結果是讓自己遍體鱗傷。

其實我們隨時都在尋找自我,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自我,需要的其實不只是自己的肯定,更需要其他人的肯定,因為沒有一個人能夠不扶持著他人的手而活著。但是,我也會為了你或是我自己的自私,而選擇放開那雙手。

初看ハチクロ,也許會覺得這只是單純的校園戀愛喜劇,但是沒有一個故事是完全沒有悲傷的,我們在看著這故事的時候,也一起慢慢地進入他們的世界,隨著他們的喜怒哀樂而起伏。

從小就讓自己堅強,擅長忍耐還有照顧他人,在母親再婚後失去目標的竹本;陷入無可自拔單戀之路的山田跟真山,總是忍受著痛苦,在大家面前露出笑容;有著才能,心靈纖細,單純未知世事的小育;默默守護友人及學生,雖然年長,但依然還在追尋著什麼的花本老師;看似幼稚,其實卻將一切看在眼中,扶持著大家的森田;難忘過去傷痛,害怕遺忘亡夫的理花。

ハチクロ的世界,就好像詩篇一般的優美,但是也伴隨著心痛。

身為一個人,與其被「世界」這種冷冰冰的東西需要,還不如被「特定的誰」需要要來得幸福吧。

看完ハチクロ,你會更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聖誕節讓我覺得尷尬…

每次看到那五光十色、閃閃發亮的燈飾,我的胸口就一陣刺痛…


「現在的你幸福嗎?」「你有容身之處嗎?」彷彿正受到這樣的質問,不過…不過…今年…在這12月的街道,一片閃爍晶亮的光影當中,我卻不曾...感受到寂寞。



對竹本來說,聖誕節這個本應該跟家人團聚的節日,因為母親的職業是護士,父親又早逝,於是,他對聖誕節的回憶一直帶著尷尬,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開心的是節日的本身,難過的是,本應該被自己獨佔的母親不能為自己私有。
難過的回憶,會留在心中,造成難以抹滅的傷痕,但是當我們接受的他人的溫柔時,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是原本讓自己感到難受的記憶,都慢慢淡去,而被填滿了快樂的情緒。
朋友,或者在這情形下,該說是夥伴,填補了竹本內心中的寂寞,才能讓他去面對母親再婚的事實,去跟繼父相處,了解自己與親生父親的回憶,不是輕易就能遺忘的過去,同時也是自己深藏在心中的寶貴回憶。
沒有學著接受自己的過去,就沒辦法繼續往前前進。
正因為有你們的陪伴,我才能堅強起來。
我不停地眨著眼睛,像按下相機的快門似的,在蛋糕的甜美香氣,和大夥的愉快笑聲當中,我一邊想著,一邊持續按下快門…希望能把記憶牢牢鑄印在心底的某處。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胸口會感到鼓鼓的,連吃個東西都感到痛苦…那種感覺才叫做戀愛…
那麼─很明顯,我只是單戀。
對小育的一見鍾情,讓竹本的大學生活增添了一絲色彩,但戀愛帶來的不僅僅是心中的充實及幸福,相反的,也會有著化不去的苦澀,起初在查覺到森田對小育感情的時候,只是心中有著些許的刺痛,慢慢地,發現了這兩人彼此的情感時,茫然的竹本陷入了困惑,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方向,升學的目標,甚至連愛情上也不能得到成果,那麼,我究竟能做些什麼?
於是,竹本開始陷入了迷惘。
「妳是希望他回來?還是不希望他回來?」
我不希望他回來,我覺得…先把想做的事做完…這樣會比較好。
我究竟想從她那裡…得到什麼樣的答案?
如果她一如往常地掉下眼淚,說「希望他早點回來」。那我會覺得,這種感覺還比較好受。
至少要比現在好受得多。
聽到小育的回答時,竹本與其說是被小育跟森田之間那種不能用言語形容的心靈相通所打擊,不如是被自己給打擊到,因為,自己不像這兩人一樣,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做些什麼…無關乎才能的有無,只是很單純的,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她那一心一意,和畫布戰鬥的背影…還有森田那晚,獨自一人揮著木槌的背影…兩道背影相互重疊。─化為一個我走不進的世界。
─而且,在那兩人之間,找不到距離。
就算是成天打鬧在一起的夥伴,也會有無法接近的距離,看起來很近,但是卻如此的遙遠,且遙不可及。為什麼你們不在同一個空間,卻如此貼近,而我明明就離妳這麼近,卻似乎伸手也碰不到妳。
為什麼我會感到迷惑?並不是因為少了地圖,而是因為…
我找不到目的地。
所以,才會有種被隔絕在外的感覺。
神啊…什麼才是我的人生目標?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一旦找到了,我會變得比較堅強嗎?看到她哭成這樣,我卻覺得,她真的好堅強,好堅強。
我只知道,就算把我所有想得到的話都拿出來用,我還是…止不住她的淚水。
並不是每個擁有才能的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做些什麼,有才能的人,其實也是被束縛住的,小育為了得獎而配合獎項所創作的畫作,被森田一眼看穿,於是她也陷入了迷惘,還有著被一眼看穿的難堪。雖有著才能,但是仍舊必須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為了什麼,只是為了得到世人的認同。
想前進的方向,不見得就能得到認同,我不想被侷限,但是卻被侷限。
明白自己沒有擁有那樣天賦的竹本,只能默默地看著,然後,說不出任何話來。
啊啊…其實並不是不能說出話來,而是,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目的地的人,根本就不能成為她的肩膀,止住她的淚水。這是竹本對自己的自卑。
可是,很清楚自己陷入什麼樣的戰鬥的小育,也並不需要竹本的安慰,在無形之中明白了這點,也讓竹本說不出話來。
放聲大叫之後,我終於明白…
其實我心裡一直感到恐懼…
因為看不到未來…
搞不懂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可以說是完全摸不著頭緒…
─而且…
時間還是…片刻不停地在往前走。
沒有人不會對自己的未來迷惘,也沒有幾個人是能夠朝著自己目標筆直前進的,人生不是一場單純沒有叉路的一本道,彎彎曲曲的小路遍布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我們邁步前進的時候,也不時地會被這些不知道前方有著什麼的小路所吸引。也許繞著繞著,又走回原本的大馬路,也或許,繞著繞著,從前方看見了,自己完全沒想過可能看到的風景。
看著身邊的人如此堅定,對於不清楚自己想做什麼的人,難免會感到急躁且不知所措,竹本正是陷入了這樣的糾結,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增加麻煩,拼命地,用力地,只是想找到自己的方向,卻無形之中,給了自己過多的壓力。
有時候並不需要去太過於勉強自己,我們其實一直都站在分叉路口,猶豫著往何處前進,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並不是一件壞事,畢竟我們生活在這個社會,被大多數的價值觀給束縛,隨波逐流,等到真的想自己去「選擇」什麼的時候,才發現其實根本沒想過,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眼前的路,有很多條,但是卻不知道要往哪條路走。
茫然之中,竹本踏上了旅途,試圖想抓住些什麼。
能夠找到需要自己的人,然後回應他們的需要,其實也就是憑著自己的力量,為自己找到了容身之處─
不知道自己該把自己放在什麼樣的位置,母親有人陪伴了,朋友們有自己的生活了,就連愛情,似乎也無法找到這份感情該有的出口,往前進吧,也許,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還有需要自己的人。
尋找自己該有的容身之處,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想法,希望自己被需要,當有人需要自己時,就不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好像,不管怎樣都可以原諒自己,因為,還有人需要自己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是必要而不需被捨棄的。
在打工處,竹本覺得自己似乎找到自己的立足點,不過就在自我滿足時,又被當頭棒喝的打醒,你明明還只是在逃避,你還沒有面對你該面對的,不要因為被需要了,就逃避自己該面對的一切!逃避,很簡單,但是提起勇氣去面對,卻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但是,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
只要打開門走出去,就能到達任何地方。
即使沒有青春18車票或銀河鐵道的綠色車票,沒有一切東西,都可以靠自己的雙腳往前走。
簡直就像傻瓜似的。
這種事情連小學生也懂。
其實我自己也懂的,但是…在沒來到這裡之前…我弄不清楚而已。
自始至終,自己都踏在自己該前進的道路上,只是因為迷惘,所以裹足不前,害怕往前進,會失去了什麼,也害怕往前進,卻抓不住任何東西。可是如果不前進,只是原地停留,那到底,又能夠得到什麼?
竹本便是陷入了這樣的糾結,只是想做些東西,所以才進入美術大學,可是想做些什麼?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總覺得時間過去了,自己也能夠像其他人一樣,做出想做的,得到想要的。去思考或者不去思考,只是一個小小的念頭,卻能夠影響人許多。
不先踏出那一步,就無法前進,也無法成為他人的力量。
我一直…一直都在想…
「如果不回頭,我可以走到哪裡去呢?」那天一聲不響地飛跑出去的理由…
終於明白了。
可能是我想感受一下,逐漸遠去的…自己的一切有多麼重要。不知如何面對的未來,不安和迷茫,無法豁出去的自己,連找不到答案的…那些日子也是…
「小育,我喜歡妳。」
其實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不把這句話說出來,不好好地讓自己的感情找個出口,自己便會停留在那裡。
不再猶豫了,因為很清楚就算這份感情得不到想要的回應,這份感情也是自己的一部份,妳眼中的那個人就算不是我,我依然把妳當成我最珍視的女孩。
藉由對小育的告白,竹本終於離開自己停留的分叉路,向前邁出那一步。
她將所有的…所有的幸福,全給了我。
我最愛的那個女孩,總是在努力尋找著什麼。
時光流逝,總有一天,所有的事情終將成為回憶,不過─回憶裡有我,有妳,有大家,那些努力追尋著自己的唯一,猶如奇蹟般的日子,永遠都會伴隨著甜蜜的痛楚,在我心中,某個遙遠的角落,持續地不停轉動著…
就算自己無法從妳得到愛情,但是我們之間確實是有著羈絆的,每當想起那段青春回憶,就會發現,那真是無可取代的寶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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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崎潤一郎 陰翳禮讚

每個時代的逝去都會有人遺憾前一個時代被捨棄的事物,電氣化之後失去了朦朧燭光中的美感,全球化之後慢慢地有許多當地的食物漸漸變了味,像這些事情要是我們普通人說出來就是抱怨或是碎碎念,但文學家寫出來的話就是值得一讀的作品了。 當然順便也可以想像一下當時的許多風貌,畢竟我們已經無法親眼目睹。